.无脑纯糖
.现pa老夫老妻
.当短篇看吧
光亮起又熄灭，影子笑嘻嘻地躲着光的追逐，从摩肩接踵的老旧楼房中间缓慢地挪着。车流是永不停歇的河，拉长了身影呼啸而过，高楼里的等逐次亮起，在昏黄的世界里点亮一片清明，逐渐浓重的夜色衬着餐厅里的水和气氛一起沸腾，叮叮当当热闹不已。
时间嬉闹着跑过去，带起上班族的领带，吹乱他们一丝不苟的头发，路过马路时把拉成线条的光带截断，按灭一盏又一盏守在黑夜里的灯，留下门卫那里慵懒的光把守着黑夜，走过餐厅时不忘关上煮着浓汤的灶台，告诉火光要安静。
玻璃门铁门电梯门发出轻微的响，把白天的热闹关在过去。
下班了。
“我回来了。”韩信提着几个购物袋，敲了门又没人应，原本以为家里没人，谁知道单手艰难地开了门，发现刘邦正坐在客厅的地上，面前摆了一个大纸箱子，弓着腰脑袋都快埋在盒子里。
刘邦哎了一声，韩信抿着嘴翻了个白眼，自己把几个袋子放进厨房，扯开领带蹬掉鞋，脱了袜子光着脚踩着地板走到刘邦身边蹲了下来。
几年的恋人对着他的回来似乎没多的表示，韩信总是在某些瞬间觉得简直爱不起来，这些感觉却又在某些时候被用力地推倒。
韩信喂了一声，刘邦突然哈哈笑了两声抬起头，手上拿着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韩信眨巴眨巴眼睛，突然觉得那册子眼熟无比，他回忆了一下，突然大吼一声就准备把册子抢过来。
刘邦柔韧度比韩信好不知道多少，他腰一仰就躲过去，韩信的脸砸到刘邦的腰侧，他撇着嘴角，对着磨蹭着躲开的刘邦伸出手：“给我。”
“我不。”刘邦呵了一声，躲开了些站起来，翻开手里的册子，嘴里啧啧称奇，“没想到你原来居然是这种人。”
韩信蹲在地上，手插进额前的刘海里，脸上的无奈就快化成实质性的黑线条：“谁还没点黑历史了——谁还没胖过了？”
“我就没有。”刘邦笑嘻嘻地回他，手上翻相册的动作也不见停，韩信蹲了一会，回过头去瞥了一眼纸箱，突然发现那里面全是自己从小到大的相册。
有点香菇。韩信回过头，手悄悄捏成拳，在刘邦某个大笑还没有彻底爆发出来的时候一下子扑过去，搂着刘邦的腰把他压到沙发上，顺便抢走了刘邦手上的相册。刘邦被惊了一下，随即挣扎起来，脚一蹬就踢到了棱角分明的茶几上，一声闷响石破天惊他停下了动作，韩信也僵着动作沉默在原地。
“……你还好吗？”韩信沉默半晌，开口问道。
“……从我身上滚下去。”
乐极生悲大概就是这么讲的。刘邦的小腿上多了一片青着的肿，韩信给他上药的时候疼得他龇牙咧嘴，刚才笑出来的眼泪还没收回去疼得他泪花又蒙上眼睛，他咬牙切齿地说自己饿了，韩信的手捏在他的小腿上，开口问他：“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我要操你你听清了吗，刘邦面无表情地想，下一秒却又换了表情，放轻了声音开口：“我饿了。”
韩信没憋住一声笑，赶紧跳开，洗了手进了厨房，留刘邦一个人瘫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他翻了个身，伸手把相册再次拿进手里，举着相册背着光挨着翻阅起来，看了几页后他觉得眼睛有点干，闭上眼睛揉眼睛，把相册压在胸口的位置，吸了吸鼻子。
他压在胸口的是他错过的十多年前的韩信，刘邦突然噗得笑出来，小声地骂了句傻逼样子。他翻身坐起来，把小腿直直地伸在过道上，抻直了手臂去拿箱子里剩下的相册，可没等他摸到相册的边，一只脚一脚就把箱子踹开了些。刘邦抿了抿嘴，故意叹口气，抬起头看着皱着眉头的韩信说：“瞧你那小心眼儿的样子，看看怎么了？”
韩信嘴张了张，没找到词反驳刘邦，只能愤愤地转身走到餐桌旁边，把手里的盘子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搁，自己端着碗吃起来。
刘邦嚯了一声，自己单脚跳跳到桌旁，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啧啧两声：“我们什么关系了你还在乎这个。”他哼了一声，又说：“扎心。”
“滚蛋！”韩信呸了一声，“话说谁把照片给你的？”
“还能有谁。”刘邦拿起筷子加了块五花肉，“你亲妈。”
韩信嘴里含着饭，含含糊糊地靠了一声，白眼就快翻上天，刘邦乐不可支地去抢韩信碗里的肉，吃得开开心心笑眯眯的。
“等等。”韩信像是反应过来一样，表情突然就紧张起来，“我妈来过了？”他盯紧了刘邦脸上的表情，生怕漏过某一个刘邦用以掩饰真相的表情变换。
“来了啊。”刘邦瞥了一眼韩信紧张兮兮的表情，“我开门的时候她还以为走错了。”
“她，没说什么吧？”韩信看刘邦脸上没多的表情，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问道。
“没。”刘邦坐直了点，拿筷子头轻轻敲了敲韩信的额头，“你妈只是挺惊讶我们还没分开。”他叹口气：“要是我妈能有你妈这么温柔就好了，我也不至于回不去。”
“刘邦，我……”韩信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刘邦打断了去：“屁话就不要说那么多了。”
韩信垂着视线盯着桌面，嗯了一声，半晌后他耸了耸肩：“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好。”刘邦夹了颗浑圆的虾仁到韩信的碗里，“毕竟是我拉你下的水，这件事，我当然要搞到底。”他说完弯着眉眼眉眼笑了出来，韩信看了他一眼后就转开视线，心脏悄悄地加着速。
仍旧是多年前最爱的模样。
晚上吃完饭刘邦洗了个澡就坐上了床，韩信收拾了厨房后换了一身紧身的运动服出去散步慢跑，回来的时候一脑门的汗，跟刘邦打了个招呼就扎进了浴室。刘邦懒洋洋地哎了一声，等浴室里的水汽逐渐溢出来后噫了一下，用力吸了吸鼻子，一股子甜味让他用力揉了揉鼻尖。
刘邦听到韩信关水的声音，眼睛盯着手里的相册，嘴里却拖长了声音问韩信：“崽子你换沐浴露了？——”
“谁他妈是你的崽子。”韩信穿着内裤就打开了浴室的门，水汽一下子扑出来，软绵绵地撞在墙上，润润的，“刘邦你给我说清楚。”
“你这什么情趣。”刘邦撇了撇嘴，“没意思。”
“滚犊子。”韩信倒上床伸了个懒腰，腹肌和人鱼线像是加了着重一样吸引了刘邦的视线，刘邦的视线黏在他身上转了几圈后挪开，韩信换了个姿势，解释道，“沐浴露是我一个同事出差带回来的，让我试试。”他说完抬起手背闻了闻，眉头一皱手一甩：“真他妈腻。”
刘邦斜着视线瞥了一眼韩信嫌弃的表情，抿着嘴角意味深长：“别人送你的沐浴露呢——你咋这样呢？”
韩信比了个打住的手势，闭着眼睛皱着眉一脸甘拜下风吵不过的样子，刘邦哼了一声，继续翻着手里的相册。韩信顺着他的动作往下一看，顿时觉得头疼加头大，他抹了一把湿漉漉的刘海，无奈地说：“爷我们干正事不行吗。”
刘邦嘻嘻笑了一下，抓着韩信按着刘海的手往下一压，迅雷不及掩耳地就给了小韩信亲密一激，韩信卧槽一声就要压过来，刘邦喊了声哎呦，说腿疼。
韩信盘着腿黑着脸没了动作，刘邦没声没息地笑得快要死过去，过会儿他才坐起来，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把相册放到两个人中间，一副分享的样子。
韩信捂着眼睛目不忍视，刘邦给他扒拉下来说你看你以前圆滚滚得多可爱。
“狗屁。”韩信冷笑一声，“我要是大学的时候是个胖子你他妈会看我一眼吗？”他说完就转过头去不看刘邦的眼睛，捧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扳回来对着自己，一脸严肃。
“我觉得我——”刘邦口气严肃，眼神认真，韩信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跳悄悄加速，体温往上窜着。
“不会。”刘邦话一出口，脸上的严肃认真再寻不到踪迹，他笑嘻嘻的，韩信拳头捏了又松，忍住了把拳头挥过去的欲望。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刘邦看韩信的表情僵了一下后有些难看，连忙打着哈哈岔过去，低头指着一张照片问韩信：“这你多大时候？”
韩信瞥了一眼照片，想了想，回道：“六年级。”
刘邦哇了一声，看着照片上那个脸圆肚子也圆的孩子，啧啧称奇，他翻了两页，又指着一张问：“这个呢？”
“初三。”韩信看了一眼那张合照，回答道，“那是初三毕业那年的合照。”他眼神有点复杂，盯着照片没了下文。
刘邦点点头，往后翻却发现这本相册没了下文，他奇怪地发出一声噫，去拿另外几本相册，发现照片几乎都从初中就结束了，高中乃至大学的照片几乎没有。
“你之后没拍照了吗？”刘邦问他，韩信盯着对面的墙壁，过了一会才回：“那之后就瘦下来了，反而不想拍了。”
“三个月哦。”刘邦伸了个大拇指出来，“厉害了我的信。”
“我初中毕业之后觉得这么下去我就没救了。”韩信说，“所以就用三个月突击吧，还算有效果，高中没人笑话我了。”
“笑话你？”刘邦被韩信话里的一些动词引得眉头一皱，语气里的热烈像是碰上了冰一样化了去，“说你什么啊？”
“小胖子猪啊这些啊。”韩信撇撇嘴，“小孩子不都这么笑话长得胖的人吗？”
他上高中之前是女生议论纷纷并且不加理会的对象，高中瘦下来之后却碰上不少人的主动示好，也不是说高冷，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高冷的形象反而坐实了，再加上不怎么会和女生说话，无口又不撩妹的属性似乎也颇为加分。高中待遇来了个大转变，导致他不太会和女生来往倒不是意料之外的事。
刘邦笑了一声，没什么温度，韩信去看他的表情，却只瞥到一个淡淡的侧脸，没什么情绪：“你大学不是无死角吗，还有女生卖你照片——你以前那些同学也不怕打脸？”他说完就笑起来，看起来很开心，嘴上弧度好看，眼角却平平的。
“我不怎么参加同学会。”韩信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照片的事情的。”
刘邦打了两个哈哈，最后却在韩信的视线里举了白旗，挪到床头柜边上，拿出一个很厚的日记本，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是张韩信叼着橡皮筋站在篮球场边上扎头发的照片。韩信看着那时候自己一头长发张扬的红，表情有点奇怪，刘邦却把照片郑重地夹进了相册里。
韩信问他干吗，刘邦没说话，伸了只手摸上韩信的腹肌，摸着摸着就往下落着，摸着人鱼线图谋不轨。
“怎么说啊。”韩信抓着刘邦的手不让他继续作乱，“其实我从小就不知道怎么跟女生来往，高中瞎几把谈过恋爱自己都感觉莫名其妙的。”他顿了顿，拉着刘邦的手拉到脸侧：“所以你说你拉我下水我可不同意。”
他在刘邦的手心上落了一个很轻的吻：“我早就在水里等你了。”
刘邦勾着一边嘴角，手指蜷缩了一下，指尖轻轻在他的脸上拂过去，捏着韩信的下巴就要吻他，韩信拉着他的手腕把他往旁边一带，翻身压住了他。他小心地避开刘邦腿上的淤青，跪在他的身侧俯下身去咬刘邦的颈侧，刘邦一只手扣住韩信的后脑勺，没被制住的手绕到韩信身后，指尖挤进内裤松紧和皮肉之间，悄悄地往下拉着。
韩信把他往被子里压了压，刘邦感觉自己像是沉下去了一样，心脏发着痒，胸腔像是被淹没，又窝心又温暖。
他闭上眼睛，看见视线里一片透光的红，侧头亲吻了韩信的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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