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畜、会回私信、主博@真的鸟

韩信1105刘邦0813

  无巢鸟  

[信邦]蚊音

.普通大学生信

.大家族长子邦

.是分手没复合

.BGM:走在冷风中

 





 

那大概是一个永无止境的梦,边缘模糊又遥远,站在黑暗中间看不清那些遥远的灰色尽头。他眨了眨眼睛,脚下的黑暗突然像是被什么打破了一般波动起来,一圈涟漪颤抖着远去,他脚下一阵晃动,一下子落了下去。


他什么都看不见,索性闭上了眼睛。


他离开了。

 


韩信猛地坐起来,闭着眼睛摸了摸额头,一脑门的汗,他啧了一声,睁开眼睛看见刘邦盘着腿坐在床上,被色的被单裹在腰上,正盯着他看,碰上他的视线后托着下巴似笑非笑。


“你怎么不叫我?”韩信说,声音有些哑,他皱着眉头清了清嗓子,又说,“你醒了多久了?”


“挺久。”刘邦把手伸出去又收了回来,垂下视线盯着自己面前的白色被单,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韩信没接话,耳边突然听见窗帘被吹起来后呼啦呼啦的声音,他转头去看窗边,很亮的光透过薄薄的窗帘照进来,是一阵很朦胧的白亮。


他突然想起梦里面那片黑,莫名其妙地惋惜起来,像是遗憾光来的太晚。


“韩信。”韩信听见刘邦的声音回过头,看见刘邦对他伸出一只手,像是要握手。韩信的视线一点点向上,从刘邦的指尖到他笑着的嘴角,还红着的眼角,和一头睡得很乱的短发,他都一点一点仔细地看在眼里,哪些画面和记忆里面的重合,让这一天的醒来变得和往常别无二致,可又有些东西真切地失踪了。韩信愣了一会,最后才回过视线,伸出一只手握了上去。


刘邦的掌心里面发着热,微微的烫,像是光熨烫过得妥帖,暖得让他想哭。他嘴角撇了撇,又被他赶紧刹住车,肌肉用力,他也跟着勾起嘴角笑起来。


“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韩信说,刘邦看着他的视线突然愣住,笑容有些僵,他说完之后手撑着床,探过去拿自己的衣服,刘邦坐在原位没动作。韩信一边很快地穿着衣服,一边用余光看离自己一米不到的刘邦。


刘邦身上尚带着他的痕迹,红的紫的微微青着的,深爱的缠绵的即将消退的,本来是足以证明一些东西的痕迹,现在一切却都被拦在了朋友两个字以外。韩信背过身去提裤子,系好腰带后转过头,看刘邦盯着很亮的窗户没动作,开口:“要我帮你吗?”


“不用了。”刘邦的声音很稳,尾音甚至带着翘,“你先走吧,我再坐一会。”


韩信应了一声好,转过身去就要走出房门,他心底像是被谁挖去一块一般空落,渴望着谁能拿出点什么填上,他步子很慢,却始终没等来他所期望的某一句话。


直到他握上门把,刘邦的声音才犹豫着传了过来。


“我们还是朋友吗?”刘邦问他,韩信回头去看,刘邦仍然背对着他,望着窗外。


“是。”韩信说,“最好的朋友。”


刘邦笑起来,声音很清很爽快,韩信在那笑声变调往下之前走出去关上了门。


他站在门后,背后是疯狂和撕心裂肺,他没等来最期望的一句话,心脏里面的不甘难过逐渐膨胀,挤走了残留的放手一搏。


他没有那个勇气,也没有那个资格。


韩信站直了身子,抿着嘴角大步走开。

 


他从酒店出来之后打了个喷嚏,一夜之间骤降的气温围紧了他,他站在酒店门口有些懵,反应了一下才醒悟过来已经是年末的日子,温度一天比一天低,而他还不自知地穿着单裤薄外套。


韩信揉了揉鼻尖,转身往学校的方向走,想着既然临近期末又无事一身轻,干脆泡图书馆,清净又有意义。


他的手垂下来,像是习惯一般握了一下,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抓住的时候猛地攥紧了拳头。


那一路上都是些熟悉的东西,周围的人围着很厚的围巾笑着说话,他垂着视线冷着脸,逆行在人流中间。


这时候他听到一阵很轻的蚊子振翅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他听得清晰。韩信愣了一下,微微张开嘴,自嘲般哈了一声,忍不住快步走进旁边的一家咖啡店里。他胡乱地点了些什么,坐在靠内的位置,那些细微的声音逐渐消失,周围归于寂静。


那声音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困扰着韩信,甚至于刘邦有时候也会帮他堵上耳朵,笑着问他还吵吗。刘邦笑起来着实好看,像是经过精心调整的精致笑容,既展露了心思的快乐,又是符合礼仪的妥帖。


那时候笑着的刘邦,似乎从不为以后两个字而烦恼。


韩信想到这儿勾着嘴角有些想笑,没等他笑出来,年轻的服务员小姐端着一托盘的甜食走到他身边,给看上去心情并不好的男人摆好咖啡后转身离开,一句话都没有说。


韩信抬头看了一眼桌面,咬紧了后槽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沸腾的血液已经离开了他,但是习惯没有。

 


他早就不记得他是怎么认识刘邦的,或许是某次的擦肩而过,或许是优秀干部发言,或许是自然而然的吸引,让他对那个男人上了心,像是被迷了心窍一般从没想过放手。


其实在开始韩信就应该知道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的,他明知道那个笑着摆平所有人的刘邦不是个普通的人,未来是被家里一一安排好的辉煌荣耀,即将被他攥紧了想留在身边,也将有一百种方式离开他。


但是无论是他,还是刘邦,似乎都义无反顾无所顾忌地选择和对方在一起。


刘邦的无畏来得似乎理直气壮,毕竟他应该是个从未想过得不到的人,而给韩信勇气的,大概就是喜欢。


喜欢是多奢侈的两个字啊。


喜欢最初是刘邦说出口的,顺理成章又理所应当,话一出口就给了韩信肯定的暗示,于是韩信也就说了好,后来他们也就好了。


知道他们的事情的人并不多,寥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都是各自最好朋友,直到他们喜欢上同性后一边鼓励支持一边胖揍不实时禀报,闹过也就算了。


韩信还记得一起闹过后从KTV出来刘邦的样子,喝了酒,在昏黄的路灯下面歪歪斜斜地走,清了清嗓子就要唱歌,被韩信捂住了嘴。刘邦伸出舌尖舔他的掌心,害得他一抖,刘邦推开他笑得恣意,每一个细节都闪烁在暖黄色的路灯下面。


韩信站直了身子,捏住他的下巴就吻了他。


那个吻里带了酒气,还有很浓的各自的味道,让人记忆深刻又迷恋,刘邦被吻住的时候还在笑,被缠住舌尖才老实下来,闭上眼睛加深这个吻。


那时候韩信也听见了蚊音,远远近近,像是从不离开。那时候他的心脏发着痒,抓心抓肺地想着永远,脑子里的世界飞山越海,把现实丢得老远。


韩信喝完了咖啡,吃了桌子上自己喜欢的甜点,把刘邦喜欢的一一留下,结了账后出了咖啡厅。咖啡厅里开着很足的暖气,他一跨出玻璃门,上下牙就咬得很紧,像是忍住颤抖一样用力。


他摸了摸自己的裤子包,发现自己包里还有一把钥匙,他眨了眨眼睛,才想起那是刘邦家的钥匙。


他们住在外面,房子是刘邦搞定的,韩信则负责拎包入住顺便负责大爷的日常伙食,从把锅烧干到做出让人口水直流的饭菜来也很经历了一段辛酸血泪史,他们下课后韩信就会先去超市,刘邦赶着考研,会在图书馆泡到饭点。


图书馆。韩信想起什么一样顿住脚步,似乎也不是那么想去。


每次期末他们都会一起去泡整天的图书馆,韩信学理刘邦学文,各自需要的书架隔得天远地远,刘邦总是会抱着一摞书挨着韩信,没位子的时候两个人就坐地上,安安静静地各自干自己的事。


那些日子总是浸泡在温暖里,蒸腾着身上的水汽,像是灵魂都被温暖着。而现在,热量被释放殆尽,他感觉冷贴上皮肤沁进骨髓,他咬着后槽牙,把钥匙摸了出来,捏在手上,用力地一掰——


金属干脆利落地折断了,反弹的力道让韩信的指尖生疼,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有很多东西放在了刘邦家,也忘记了现在除了刘邦在校外的那套房子无处可去。


韩信深呼吸一下,冷空气支棱着棱角,把他的内里变得鲜血淋漓。


但他知道有些东西他带不走,永远也带不走。

 


韩信的听力一直都很好,蚊音也时常绕在他耳边不休不止,他又一次跟刘邦抱怨起来,刘邦坐在他身边,戴着抗疲劳的眼镜,眯着眼睛仔细思考了一会后说等你老了就听不见了。


那时候他根本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后来才恍惚地发现,他们不会有以后。


分手的话不知谁提出来的,似乎是流水走到了尽头,悄悄渗漏进了感情的缝隙里,爱情消失不见,无力挣扎。


刘邦有更壮丽的未来,会有一个富丽堂皇的世界在等他,韩信明白也知道自己的不舍阻挡不了刘邦家里的为他做出的一切。


他和刘邦也心知肚明。他们耗费着和对方在一起的最后的时间,生活维持在最初的快乐,不说话的时候的对视却又是各自的滋味。


刘邦眼里的不情愿和不甘心清清楚楚,韩信则把一切躲在不在意背后,像是做好了放手的打算,不做挣扎不讨价还价,有自己的路要走。


刘邦跟家里有过抗争,却又被什么力量给打压回来,待在韩信身边的时候话变得很少,拿着手机面无表情,像是在应付什么并不关心的事。


那样的日子过着只是各自的煎熬,所以,隐晦的分手的字句,还是一贯善于表述的刘邦开了口。


他站在韩信面前咬牙切齿不甘心的样子韩信记得牢靠,像是不愿意忘记一般刻在脑海里。


他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韩信安静地听着,在末尾的节点问出自己的问题:“分开吗?”


那三个字引得刘邦呼吸一滞,他徒劳地张了张嘴,半晌却又只剩一句单薄无力的嗯。


于是韩信说好,故事在开头就写好了结局,剧情全凭喜欢支撑,开心的不快的都是想要的,却也是最后要失去的。


“以后就做朋友吧。”刘邦说,撇开了视线,表情一点点结冰,看不清内心的感受。


韩信歪着头去看他的脸,不知道他是鲜血淋漓还是波澜无惊,他又应了声好,他停顿了一会,又开口问道:“你以后会结婚吗?”


刘邦猛地回头看他,盯着他的眼睛,反问道:“如果我说不会,你会等我吗?”


韩信盯着刘邦的眼睛,却不回答他的问句,刘邦似乎在等他的回答,得到一段漫长的沉默后垂了视线,转身走开,韩信却又在刘邦转身就要走开的时候拉住了他的胳膊。


他看着刘邦的眼睛,眼睛里藏着一片已经孤独死去的海,他张开嘴,半晌后才说出话,酝酿已久。


“最后陪我一次,好吗?”


那大概是最后的邀请,留下最后一个疯狂的夜晚。不知道是不是梦境,韩信在迷蒙中听见有人反复地说着对不起,在他跌进黑暗之前,还有一句叹息一般的我喜欢你。


或许终将成为梦魇,魇他的后半辈子,他却甘之如饴,当成回忆过去的唯一途径。


韩信突然想起刘邦坐在床上满眼的血丝,突然反应过来他或许彻夜未眠,把面前即将离去的人的模样留得最生动。


而他却自己睡了一夜,错过了最静谧的对视的机会。他如果没有睡过去的话,说不定会听到他所期望的语句,在最让人冲动的深夜里,听见最平淡却最具有力量的语句。


带我离开,或者一句我不想。


他的勇气就会被愚蠢的喜欢冲昏涨破,作出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可是他没有等到,那些所想的未来,都变成了泡影,像是在嘲笑他一般留在记忆的深处。


韩信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久,恍惚间抬头已经是冬天早黑的天空,他穿着单薄的衣服逆行在欢笑的人流之中,孤独又冷清。


路边的橱窗一一亮起来,那些暖色的光衬得他更加的灰冷,年末时候的装饰带着红色,像是在迎接老人的礼物一般快乐。韩信盯着橱窗角落里用来装饰布景的礼物盒子,愣愣地就失了神。


那些盒子上包裹着闪光的纸,细碎的光让韩信的眼睛有些发涩,记忆摇摇晃晃,呜咽着拉着韩信回到了过去。


刘邦的生日是在冬天,在某个会下着细雪的日子。他对于生日似乎没有多大的期待,别人送的礼物一一拒绝,对着韩信却摆出期待的眼神,那一次的韩信笑得高深莫测,却没有行动,刘邦把一切归于他忘记了生日,翻着白眼自己生着闷气。


那个生日似乎在在一起不久的日子里,他们尚未同居,刘邦住着学校的单间,早早地回了宿舍,韩信和他分开后却又忙活起来,踩着门禁给刘邦打了个电话要他下楼。


那天晚上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宿舍楼下一片漆黑,刘邦皱紧了眉头下楼却没见到韩信,正要气得转身上楼的时候,却听见很轻地打火机的声音。


他下意识转头,看见韩信点燃了很多手持的烟花棒,那些闪烁弹跳的细碎火光挤在一起,把韩信的笑脸照得尤为地亮。


那是同样的冬天的夜晚,吹着一样冰冷的风,但是刘邦回过头一脸惊喜眼底发红的模样,却像是一针强心针一般让韩信的心脏稳定地加速跳动起来,温暖的血液被赶到四肢百骸,充斥着记忆的每一个细枝末节。


那种温度一直伴随在韩信的身边,直到分开为止。


韩信站在橱窗边上,手插在裤子包里,缩着脖子,挺长的刘海遮挡着他看向前方的视线,一股酸涩从骨髓深处冲上来,他忍不住用手捂住了眼睛。


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的画面,那些画面所携带的温度悄悄消散,一幕幕全都变得黯淡无光。


以后刘邦或许会重新鲜活在韩信的世界里,变得遥不可及变得高高在上,或许他会有一场旷世的婚礼,会有别人梦寐以求的一切——包括一场滋味难寻无法言说的喜欢。


而他只能在世界以外,光年丈量。


片刻后韩信又重新抬起脚,继续往前行走在寒冷的夜风里中,眼角的痕迹撕裂在风里,蚊音突然戛然而止,一切都过去了。



一切都结束了。





.

啊刀子复健。

特别喜欢这种爱而不得的刀子,看着对方变成别人的恋人,有自己的家庭,偏偏还得违了心去做世人所见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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